第七十八章 赠谱(2)

曲扬又咳嗽了几声,再喷了两口鲜血,接着說道:“正因为這个曲子有此妙用,如果落在一些野心家手上,绝对会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的。這不是我和刘贤弟所希望看到的,所以,我們在拼死维护此曲谱。可惜,却付出了刘贤弟全家以及菲菲的性命啊。”

說着說着,曲扬忍不住泪流面。此时,地上躺着的刘正风也动了一下,眼角居然也流出了泪水。看来,他也一直在听着曲扬的讲述了。

我问道:“曲前辈,请恕晚辈无礼,我不是想刺激你,而是我实在想不明白,既然你們不愿意此曲落在恶人之手,为何不把此曲给毁掉呢?這样一来,不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吗?”

曲扬看了看我,眼中满是哀伤:“小兄弟,我們当时也想过這一招的。可惜的是,有两个原因不允许我們這样做。”

我紧追着问:“请问是哪两个原因呢?”

曲扬說道:“一是感情。我們两个费尽心血才作出此曲,实在下不了手去毁掉它啊。第二个,也是最主要的原因,就是,這曲是我們作出来的,即使把谱给毁了,但内容,却是牢记在我們的脑袋里啊。除非我們把自己毁了,否则,曲谱是毁不了的。再說,当时我們也有一丝侥幸的心理,希望能碰上一个心地善良的人,可以继承這首曲子,并把它发扬光大,为人民造福。”

哦,原来是這样,怪不得他們不這样做了。

即使是把曲谱毁了,以嵩山派那些人的手段,虽然明里不会做得太过份,但暗地里,却难保不会使出些什么肮脏的手段,逼曲扬和刘正风二人把曲谱给交出来的。那时候的苦痛,可能比起直接死掉还要痛苦。

不过我觉得奇怪的是,似刘正风這种出身名门正派的人,可能心计上会差些,但象曲扬這种魔教中的长老,应该经常和一些卑鄙小人打交道,即使使不出卑鄙的手段,但最起码,也是知道他們的一些手段的啊。只要他們修改一下曲谱,把效果给屏蔽掉,那不就可以应付过去了吗?为什么还要跟嵩山派硬撑呢?

我向曲扬提出了我的這个疑问。

曲扬叹了一口气,說道:“唉,不是我不想啊,实在是没有办法做到啊。這曲子穷了我俩二十多年的心血,在创作上几乎接近完美了,要想把這么完美的一个东西破坏掉,可不是短时间能完成得了的啊。再說,如果這种破坏是由别人来完成的话,我想还容易一点,因为他們没有那种固定思维。但是,我們這二十多年来,每天都在想着這个曲子,所想的都是最完美的,想一下子转变过来,破坏這种完美,這种转变可不容易啊。嵩山派的人也不是笨蛋,如果修改得不够干净利落,肯定会被他們识穿的。”

哦,原来是這样。我明白了。

曲扬接着說道:“幸好,我們在生命的最后阶段,还能碰上你們两位心地善良的侠义人士,我們的曲谱也有归宿了。”說完,他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微笑。

我刚想說话,旁边的令狐冲說话了:“前辈,为何你的曲谱只打算传给我們两个,而不传给仪琳师妹呢?”

曲扬說道:“這首曲子,格调是高昂的,体现出来的是一种豪气,也只有体现出這种豪气后,才能发挥出它的效用。那位小师父,虽然心地善良,但是,却是柔婉之极,不适合继承此曲。而两位则不一样,单是看你們的行为,在一举一动间,就可以看出豪爽来了。特别是這位小兄弟,名字都叫做横刀向天笑,何等豪气啊?如果說他不是豪爽之人,我也不会相信的。所以,這首曲子,很适合你們两个,但对那个小师父,却是不适合的。”

哦,怪不得令狐冲和任盈盈合奏此曲时,得不到這种效果了,原来是任盈盈那边出了问题。要知道,任盈盈是聪明有余,豪爽不足的。

我說道:“多谢前辈厚爱。听前辈一說,晚辈等也深感责任重大。为了天下苍生,晚辈愿意承担此责任。请前辈指点吧。”

令狐冲本来也是豪爽之人,得知真相后,本来就已经准备接受了。又见我如此豪气,他也不甘落后地說道:“前辈,就请指点吧。”

曲扬笑了,从怀里掏出一本封面残旧的书,书面写着“笑傲江湖”几个篆字。

他把书递给我,說道:“這首曲子,必须要是琴箫合奏才有效,谁学琴谁学箫,就由你們决定吧。祝你們好运。”

說着說着,他的声音越来越小,最后,头一歪,断气了。他的脸上居然露出了满意的微笑。而刘正风,则早就在我們谈话时就已经去了。

我对令狐冲說道:“曲谱的事,我們等会再讨论吧,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,我們先把两位前辈以及菲菲姑娘,还有這个费彬给埋了,然后我們离开此地,再讨论曲谱的事情吧。否则,如果嵩山派的人在此出现,我們就凶多吉少了。”

令狐冲点头称是。

当然了,考虑到女士的特权,我們两个大男人把挖坑這等粗活全都包了,没有叫上仪琳帮忙。

幸好此处的地不是很硬,用费彬的剑和令狐冲的剑,不一会就挖好了四个大坑,把四人放了下去,坟前作好标记,但是没有标出是谁的坟墓,以免嵩山派的人来此,破坏曲扬刘正风和菲菲的安宁。

一切处理完毕,我們三人在坟前拜了几拜(当然不可能拜费彬的了),然后离开了此地,走向远处的一个僻静的山峰。

到了地头,我拿出曲谱,翻了两遍,凭借我在现实中深厚的音乐基础,一本曲谱,基本上已经印在我的脑袋里了。

我把书递给令狐冲,說道:“這位大哥,曲谱就交给你吧,你的功夫高强,又是华山派中人,嵩山派不可能会想到曲谱在你身上的,就算知道了,他們也不敢轻易向你抢夺。曲谱放在你身上,我放心,我想,曲前辈和刘前辈他們,应该也是這样想的。”

令狐冲疑惑地看着我,问道:“小兄弟,难道你就对這个曲谱不动心吗?這可是一件宝贝啊。”

我笑了笑,說道:“曲谱是好东西,但如果我的实力不足以保住它的话,這种宝贝反而会成为我的催命符。我是死不足惜,但两位前辈以命护谱的一片苦心可就白费了。”

虽然令狐冲不是个多嘴之人,但這人有个不好的地方,就是太贪杯,所以我不能把我已经记住曲谱的事情告诉他,免得哪天他酒后吐真言,把這事给捅出出去就麻烦大了。毕竟,他有个好的师父帮他撑腰,我可没有啊。

令狐冲被我的豪爽感动了,他激动地說道:“小兄弟,我令狐冲是交定你這个朋友了,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,尽管开声就是啦,只要我能做到的,我都会努力去帮你做到的。等哪天你有足够的能力保住此谱了,你就来找我要吧,我绝不会借故不给的。”

好家伙,想不到我对他有所保留,他居然会全权信任我。未来的他,可是一把好手啊,能得到他的帮助,今后对我的帮助绝对会很大的。好,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,我也告诉你一些小道消息吧。

我向着令狐冲,說道:“那今后我就叫你令狐大哥吧,你可以叫我横刀。”

令狐冲高兴地答应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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