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章贺岁故事下

一回头,发现表叔的神情十分惊恐,像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。

顺着他的目光,我发现就在不远处,正有一道黑影,一动不动看着我们。

我招了招手,准备过去问问情况,便拍了拍表叔的肩膀,安慰道:“放轻松,在自家祖坟怕啥,老祖宗都在这。”

他点头,看样子缓和了不少。

我们朝那人走去,但是当我们靠近时,那人似乎也在走动,我们走了一会,之间的距离几乎完全没有变化。

表叔颤颤巍巍地说道:“该不会碰上脏东西了吧!”

我心里也觉得奇怪,远远看去,没看到这人有什么动作,但不管我们走多快,始终和这人隔着差不多的距离,难不成它是飘着走的?

“不信谣不传谣。”我道。

后面能看到地的尽头,也就是山坡,顺着小路往下,走着走着,我头皮麻了起来,选择停下脚步。

事情不太对劲,甚至有些蹊跷,前面没有一点光,先不说有没有人能在黑暗中摸黑探索,这里可是山路,十分陡峭,要是这样摸黑走的话,一个不小心可就万劫不复了,轻则ICU里喝小米,重则重新开号,大家夹菜。

可偏偏前面那个家伙就是这样,跟找死有什么区别?

我苦笑着摇了摇头,默默地说,反正我有手机照亮,今天非得把这家伙揪出来不可,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。

足足走了快半个小时,那道身影来到一座木屋前,走了进去。

我和表叔面面相觑,由于我不经常在村里,便问他这是谁家?

表叔看了一会,说:“我也不知道,新搬来的吧。”

我们走到门前,这木屋很小,看着也就二十平米,我刚敲了一下门,门忽然就开了。

只见开门的是一位老人,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,招呼我们进去。

我虽然觉得奇怪,但也没多想,和表叔对视一眼后,就跟着老人走了进去。

走进屋里,屋里的灯光很暗,现在基本上许多人家都换上了大灯,我一时间有些不适应,屋里靠墙摆放着许多纸人,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,表情十分僵硬,在昏黄灯光的照射下愈发诡异。

老人给我们端来一盘馒头,脸上毫无血色,表情也很僵硬,他生硬地说了一句话:“还没吃饭吧,快……快吃,凉了就不好吃了。”

我迟疑了下,坐在桌前,屋里一眼就能看清全部布局,刚才的人很高,若是在屋里,不可能发现不了。

表叔拿起一块馒头,有些犹豫,放在手上迟迟不进嘴。

气氛很是沉闷,我拿了块馒头,心想今天过年还吃这么素,太古怪了。

“老人家,你这里还有没有别人来过?”我开口问道。

老人的语气显得十分阴森,他淡淡道:“没有啊,来这里的人,不就你们两个吗?”

我咬了一口,发觉这馒头一点味道也没有,跟嚼塑料似的,顿时皱起了眉头,掩嘴吐了出来。

“既然如此,那就打扰了。”

我拉着表叔就准备离开,刚起身,不知道是不是起猛了,脑袋有点迷糊起来,双眼也开始打架。

眼前的景象愈发昏暗,我提不起精神,隐约看到表叔已经趴在一旁,顿感不妙,估计是中了啥药了,十香软筋散?

恍惚中,我忽然听到一声猫叫,猛地醒了过来。

我定了定身,揉了揉眼睛,发现天已经亮了,眼前的景象差点把我三魂七魄给吓跑了,我和表叔正趴在一个坟头上,四周到处都是杂草,我们身上还有许多燃烧过后的纸灰。

“真邪门了?”

我忙把表叔摇起来,我们慌慌张张跳下去,发现这座坟,正是白阳生之墓。

坟前还有新插的蜡烛,香,和一些橘子。

我们跑到水池边,拿起炉子和水管就飞也似的逃离了这里,一路跑到了舅公家,在他家坐了半天,心才平稳下来。

回到家我就发了高烧,躺了几天才感觉身体好点,听家族里其他人说,那水池的水放完后,里面有只淹死的猫尸,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。

我说会不会是前几天掉下去的,却被我妈打断,她说那猫尸,都泡烂了,明显死了好几年了,怎么可能是前几天掉下去的,再说,这村里人家也没人养黑猫。

养黑猫的人,至今为止我只知道两个,一个是我爷爷,还有一个就是二公。

舅公告诉我,其实我爷爷养黑猫的习惯,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,那人是白家往上好几辈的人物,叫白阳生,喜爱养猫,他觉得,黑色的猫会给人带来好运。

这个人的一生,那可真是曲折又神秘,多年后发了大财,回到家乡,但还没过多久,就因一场大病去世了,是我爷爷非常敬佩的人物。

我又询问在山上,是否住着位扎纸人的老人,却被他们否定了。

舅公在山上住了几十年,真有什么邻居他会不知道?

接下来几天,我每天喝点粥,才逐渐可以跑动,又去看了表叔,他情况比我差点,走起路来还没什么力气,问起那天的事情,他也说不清楚,发烧脑袋昏昏沉沉的,隐约记得我们在坟地看一个人烧纸,其余的就记不清楚了。

这件事实在是诡异,每次回想起来,心里都觉得十分后怕。

晚上,大家一起在祠堂吃完饭,我和表叔送舅公回去,走夜路。

表叔从包里掏出一块手帕,展开之后,我看到一把钥匙。

“咦,你什么时候开上车了,不是说你不结婚不买车吗?”我有些好奇地询问道。

表叔嘿嘿笑了笑,说:“这是我爸的车,暂时给我开,说让我好好放松放松,驱驱邪气,一会我带你去风驰天下,感受世界美好。”

我们把舅公送回去后,就开车出去逛逛,看能不能买点烟花过过瘾。

表叔问我:“你说,我们是不是真的遇到啥脏东西了?”

“别想那么多。”我道,“大过年的,你要不放心,年后我们找个寺庙拜拜。”

表叔点点头,接着便笑嘻嘻地放烟花:“也是,过年这么好,其余的,年后再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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